第(3/3)页 然而除了遵从,佟羌羌什么都做不了。她入不入傅家族谱无所谓,可是她如果拒绝,她没法儿亲眼看晏西入土,她没法儿和晏西死同穴,她没法儿来祭拜晏西。每一个没法儿,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。 墓园在傅家的私家园林里。 佟羌羌彻底明白,小舅舅所说的不给她祭拜,并非威胁。 墓碑已经刻好,上面的照片用的是晏西的证件照,佟羌羌再熟悉不过。温柔的眉眼与润和的笑容,此生却再也不能活生生地见到。 佟羌羌以为这两天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,吉时两点看着他的骨灰盒被放进地底下时,她再度泪崩。 “晏——西——” 用尽全力最后呼唤,嘶哑的嗓音惊动一树的鸟雀,久久回荡在墓园里。 *** 一切结束,小舅舅亲自让人开车送她们离开。 和梁道森、庄以柔汇合之前,佟羌羌先叫开去希悦庭。 “ba里有喝的,如果需要自己拿。我进去收拾行李箱。”佟羌羌有气无力地交代。 “我帮你一起,可以快点。”晏嘉提议。 佟羌羌摇摇头:“不要。我想最后一次好好帮晏西叠衣服。” 晏嘉沉默。 佟羌羌兀自走进卧室,关上房门,闭着眼睛背抵着墙站了好一会儿,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恍恍惚惚地走去洗手间。本来想洗把脸好好清醒一下,冷不丁地看到台面上放着剃须刀。 她愣了两秒,记起来应该是那天早上韩烈用的。 刚买的剃须刀,还是手动式的。佟羌羌灼灼地盯了片刻上面的刀片,缓缓地伸手拿了起来。 *** 佟羌羌的脸色和精神状态不太好,晏嘉一直都默默看在眼里,尤其她的脚步虚浮得,好像分分钟都有晕倒的可能。是以佟羌羌进去卧室后,晏嘉并没有完全放心,佟羌羌前脚进门,晏嘉后脚就走到卧室门口,靠着门框而站,时时刻刻关注里面的动静。 她听见了佟羌羌走动的脚步声,隔了不久,便听见水声,猜测佟羌羌在洗手或者洗脸。 然而水声维持的时间比她想象得要久,她并不认为佟羌羌会在这个时候洗澡,心中立即察觉不妥,敲了敲门,完全没有回应,晏嘉直接就开门进去了,循着动静快步走去洗手间,一眼看见佟羌羌靠着浴缸晕倒在地,水阀的水自她的手腕冲刷而下,变成鲜红的血色。 *** 医院的病房里,庄以柔坐在病床边,紧紧握着佟羌羌的手,眼睛红红肿肿的,还是不停地流着眼泪。 晏嘉正对着病床的沙发上,面容一贯的清冷,目光却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佟羌羌。 梁道森来回踱步,听着庄以柔不间断的啜泣声,叹了口气:“医生说了发现得及时,而且没有伤到大动脉,会没事的。你再这样下去,到时女儿醒来了,你反而病倒了。” “可是都两天了,她为什么就是醒不来……只要她能醒来,我别说病倒,就是一命换一命我都心甘情愿。” “别胡说八道,”梁道森忍不住苛责,“你这话让女儿听到,她该多内疚?” 庄以柔呜咽:“她怎么会内疚?她都做出这样的傻事,根本就是不要我们了!一心只想随晏西去!说不定她就是故意不愿意醒,她没死成她也不愿意醒,她就是想挨死自己!” “别再胡说八道!”这一回梁道森的语气比方才要重得多,嗓音显然听得出哽咽和颤抖。 许久没说话的晏嘉在这时清清冷冷地插了句话:“她不会死的。我哥不会让她死的。” 病床上,佟羌羌的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,眼泪顺着眼角流出,轻轻地咿唔:“晏西……” 庄以柔闻言一喜:“小音?小音?你睁睁眼看看妈?你快睁睁眼看看妈妈……” 梁道森也立马走到病床边来探看,然而佟羌羌依旧闭着眼睛,不给他们任何回应。 梁道森的心中又是一痛,迈步往外走:“我还是去问问医生小音全身检查的结果出来没有,为什么人就是醒不过来!” 病房的门却是率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,恰恰正是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。 “梁音小姐的家属是吧?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。”医生翻着手里的东西,眉头皱得紧紧的,“她一直低烧的原因可能找出来。时间太短,还不能完全确定,要再等些时候,妇科那边确认。不过应该是不会有错,梁音小姐大概是怀孕了。” “什么?!” 庄以柔和梁道森惊呼,连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晏嘉都不禁站起身来。 *** 另一边,韩烈的病房里,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撞进来:“老韩!出大事了!” 未及韩烈反应,钟如臻率先不悦。 两天前麦修泽也是这样冲进来,告诉他的是佟羌羌割腕自杀的消息,彼时护士正在给韩烈换药,韩烈过于激动一下起身,扯动伤口重新裂开又流了不少血。 而韩烈的第一反应显然又是佟羌羌出事,表情微变:“她、她怎么了?” 两天了,她都没能醒过来,他是知道的。可是他始终没有亲自过去看她。 或许是害怕,更或许是…… “小侄媳可能怀孕了!我刚刚从医生那得知的!一周,一周啊!” 第(3/3)页